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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賜婚

崇寧帝姬今日着一件泥金花卉飛鳥羅長袖對襟長衫,笑道:“皇祖母,兒臣有一事多嘴。兒臣成婚那日,程篤大人與謝尚儀一唱一和作催妝詩,二人看着十分相襯。兒臣想着謝尚儀服侍皇祖母多年,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……”

駙馬都尉沈璩也贊許道:“謝尚儀與程大人真是相配。”

仿佛有一根細細的針在心頭一挑,挑動了舊傷的痛處,很快又平復下來。如果不是崇寧帝姬提起,她幾乎都忘記了,身邊還生活着一個她只差拜天地的男人。

可是那痛楚也只有一瞬,在時間之輪的滾滾碾軋下,她對他已經毫無餘情,不過是舊相識而已。

而謝尚儀的人品辛沅是知道的,正如她的名字一般,正宜,爲人直正,宜室宜家。

崇寧帝姬向聖尊後道:“皇祖母,兒臣記得出降那日,因催妝詩做得好,您賜了謝尚儀和程大人許多禮物,其中一對沉香穿南紅珠手串最是難得。”

聖尊後笑眯眯地思忖了一會兒,道:“正宜是到出嫁的年紀了,不好老留她在宮裏。她的帶的幾個徒弟不錯,可以頂替她的位置了。至於那對沉香穿南紅珠子,哀家總覺得有些美中不足,不如將那顆南紅珠挑出來,請宮中匠人雕刻上雙喜字,再賜給他二人,當作賜婚之詔吧。”

崇寧帝姬笑起來:“皇祖母這主意又喜慶又雅致,再好不過了。”說罷召來謝尚儀明說賜婚之事,謝尚儀一向謹肅,但事關自己終身大事,也不覺羞紅了臉,連聖尊後問她覺着程篤好不好,她也是囁嚅半天不出聲,最後逼不過了,只得道:“聖尊後覺得好的,自然是好。”

聖尊後笑得合不攏嘴,連聲道“好”,便請沈國公爲媒,去告訴程篤。因有聖尊後的懿旨,沈國公保媒,況映親說了謝尚儀的人品,程篤自然推脫不得。自然程篤也明白,況映自登基以來,便偃武修文,特別重視文官清流,這門婚事自然得他看重。

聖尊後高興起來,賜了謝正宜“益陽族姬”的封號,以皇帝義妹的身份嫁給程篤,又加程篤官職爲正二品知樞密院事、金紫光祿大夫。樞密院掌管軍政要務,知樞密院事主管樞密院政務,非皇帝親信不可任。而金紫光祿大夫爲加官和褒贈之官,加金章紫綬者,以增榮光。此外,皇帝還令重新擴建修繕程篤的府第,以便謝氏風風光光地嫁出去。

從前雖然有宮人到了年紀出嫁,但都是先出宮歸家,在外頭成婚。謝氏早沒了父母家人,只與聖尊後有親,自然一切都由聖尊後置辦,預備嫁妝,挑選司宮令滕氏和璹貴嬪爲送親使。尚宮局從沒這樣熱鬧排場過,惹得宮人們都來賀謝氏,羨慕她得了一個皇帝倚重,來日更要青雲直上的如意郎君。聖尊後也免了謝氏尚儀之職,讓她在自己的偏殿暖閣裏住下,安安心心等着出嫁,無需再勞心宮中事。聖尊後還道宮人操持宮務辛苦,來日若有成器的,也自會挑好人家指婚出去,如此一來,無人不謝皇恩浩蕩,做事愈加勤力,對來日有了盼頭

因爲聖尊後的意思也是早點出嫁的好,畢竟程篤與謝正宜都不年輕了,快快成婚生子是最好不過的。故而欽天監挑出來的好日子不多,最近的日子是五月初八,算算日子也就剩一個多月了。從司宮令滕氏起到女史,人人都拿了禮物來給謝氏添妝,一塊繡帕,一串珠子,一雙珠花,一條彩繡腰帶,都是大家的心意。除了這些,還有族姬自己的份例,再加上嬪御們也來熱鬧添箱,謝氏的嫁妝頗爲豐厚。

而一向對皇帝賜婚十分抗拒的程篤,這次出人意料地應允了。

一個男人的成熟,是對他的前程有了成熟思量,並且在婚事看重的是否對自己有助益。程篤雖然跟隨皇帝多年,深得聖意,但朝中還是有老陳以爲他是蜀人,恐有異心。程篤幾乎是花了比旁人多幾倍的力氣,才能得到皇帝如此信任。他這樣孤身一人的身世,需要的是一個世族簪纓之家的女兒,靠着嶽家的資歷來提攜他。偏程篤立定了心意要做了孤臣直臣,不願和世家之女有幹系。如今是聖尊後賜婚,謝氏身後沒有家世,只是聖尊後的一個遠親,兩夫妻一個府第住着,人口簡單,又沒長輩,十分自在。

而且程篤幫着皇帝定了天下,也算到了人臣的青雲頂,要再添一份榮耀,就只能娶郡姬、族姬,但真正的王公宗親又未必將程篤看在眼裏,如今這樣是最好的。而且崇寧帝姬婚禮上謝氏和程篤對過催妝詩,算是會過面知道彼此的才學,頗有印象,比盲婚啞嫁好的多——且如今,程篤三十二歲,正宜二十八歲,論年齡生肖是最相配的。

辛沅雖然怕落下交結尚宮局女官的疑影兒,雖然和謝氏私交不錯,當年入周宮後學習周禮,謝氏雖然嚴苛,但到底沒刁難她,也是個忠直人兒。

如今二人要辦大婚,自然是要熱熱鬧鬧的,辛沅挑選了一匣子自己繡的香囊,都是柳葉同心,鴛鴦戲蓮,並蒂纏枝等祝福夫妻和美的香囊。接着是她挑選的蜀錦十樣錦各兩端,一對多寶玉石瓶和一面沉甸甸的黃銅鏤夫婦賞月圖的鏡子一面,擺設在家中,取東瓶(平)西鏡(靜)的好意頭。

如此,辛沅看着滿意了,便命人收拾了箱籠,給謝氏送去慈甯宮她暫時住處。待回來時她特意去了皇帝的恆甯殿,預備在那兒和他用晚。誰知才到玉階下,何緩便疾步迎下來,滿臉堆笑道:“陛下正和大臣們商議政事呢,慧妃娘子略寬等等,即可就好的。陛下還等着您用晚膳呢。”

既然有關政事,她也不好多說什麼,只是笑笑表示知道了。

果然不過一盞茶時分,四五位文臣模樣打扮的人依序而出,本走在中間程篤似乎見到了她,故意慢慢地放緩腳步,漸漸落在了最後頭。

辛沅落落大方道:“恭賀程大人小登科之喜。我不能出宮,喜酒你總要送來讓我喝一口的。”

程篤面上微微發紅,連聲答了“是”。他和她保持着安全的距離,用最低的聲音道:“我原以爲你不在這世上了,我愧對你,所以打算終身不娶。如今看你獨得陛下恩寵,我也放心了。等我也成了親,有了孩子。我們那些過往婚約,陛下也不會在乎了。”

辛沅忙退後一步,淡然笑道:“程大人說笑了,你成婚,自然是聖尊後和陛下爲你挑選的好人材。你大喜,也是因爲你與益陽族姬合適的緣故,並非爲了我。”她神色越發清朗,如光風霽月,“你我總算是舊相鄰。如今你成婚,我定然是要大大賀上一筆的。都是些金玉俗物,不過過日子用得上,程大人不嫌棄就好。”說罷,兩人也知道四下裏都是眼睛,多說無益,便各自轉頭去了。

時臨黃昏,彩霞滿天,一紅衣文官服色獵獵,緩步沉重地走着。辛沅卻已輕快地邁上玉階,向着心裏惦念的況映而去。

辛沅過來了,御膳監忙覷着帝妃兩人閒話的空檔,熱騰騰送了晚膳過來。因到了夜裏,兩人都相應減些飲食。況映都四十五歲了,若要保養,就先不能體胖,以免食用油膩過多,引起痰溼壅滿。況映和其他後妃同膳,她們都恨不得拿出最後的菜來,山珍海味,肥雞膩羊,巴不得他喫得越多越好,司膳必會記下檔,寫“陛下與某妃或某嬪共膳,進的香,進的好”,再把用過的那幾道菜,動了幾筷子都記下來。

況映和辛沅用膳,辛沅便不愛有人在旁記檔,都是自己留心,用晚膳記給司膳入檔。每逢這時候,御膳監和尚食局的人也都能松一口氣。

兩人喫飯,沒什麼“食不言寢不語”的規矩拘着,自然而然說起了謝氏和程篤的婚事。

聽到辛沅送了大禮去給謝氏,還喜孜孜的。況映嘆口氣放下筷子道:“益陽族姬自然是高興的,聖尊後賜婚,又從女官位列宗族之女,身份都變了。但今日朕召見臣子議事,見程篤神色鬱鬱,不是個新郎官該有的歡喜樣子。”

辛沅忍俊不禁:“程大人好歹是臣子,您是君主。他小登科若都在您面前抑不住喜色,難免那歡喜感染了陛下,陛下一高興,也要再來一次小登科,納個新人,那後宮嬪妃不都得啐他!”

況映聞言不覺大笑,指着辛沅道:“你這個人,口舌是什麼做的,什麼話被你一說,便如此顛倒可樂。”

辛沅正色道:“妾顛倒什麼了,陛下也忒冤枉人。妾是覺得,程大人孤身過活多少年了,府裏也沒個侍妾通房不說,伺候的下人也沒幾個。這陡然結束孤身生涯,只怕一時也不大適應成婚後家裏突然多個女主人,也怕不太會相處,難免有些擔憂。何況謝氏是以族姬身份配與程大人,那可不是一個人嫁過去,光陪嫁的丫鬟阿娘就不知有多少呢。這些天尚宮局不就派人在程大人府中出出入入,劃定下人的住的宅子,粉刷庫房,拓建花園,移種花木,他回去只怕也沒得好生休息,得聽管事的回報。您就別怪人家要做新郎官了還不高樂。畢竟這對新婚夫妻都沒父母,事事還得自己操心的。”

辛沅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,況映連連點頭,片刻才道:“原是朕不好,多心了。以爲他娶的不是你,心中總有遺憾。”

“陛下罷了吧,這又不是戲文裏唱的,非卿不娶非君不嫁,動不動就生死相隨的。妾當年被棠國公趕出,程大人是接了妾到他宅邸醫治,可謹守規矩,毫無逾越——誰不知道妾是個燙手山芋似的,除了陛下無人敢接。人雖有念舊之情,但更看重自己,被山芋燙破一層油皮尚要痛得哇哇叫,若真燙壞了,不恨妾才怪呢。”她頓一頓,望着況映道,“且說回來,妾與陛下又不是不好,受了折磨苦楚,教人看着可憐。妾與陛下情好,六宮雨露皆在妾身,哪敢男人還會有肖想呢?自然是盼着妾與陛下越和睦越好才是呢。”

這一來,況映就全然無話可說了,便讓何德去程府吩咐一聲,婚事操辦全不要程篤操一點心,找兩個懂事能幹的管家,一男一女,把外事和內事全管上了。修宅擴院的事不許驚動程篤,也不許吵鬧鄰舍。只許白天動工,不許晚上有聲。另則,給程篤在府內闢一個安靜的院落暫住,或者在臨近宮裏頭的上好客棧安排一間清淨房舍,等程府全修葺安頓完了再回去。

這樣安排,自然是萬全了。

二人飯畢,也不再提此事,只在後花園內踱步消食。兩人掰着指頭算日子,本來崇寧帝姬出降後,下一年就可以操辦起淳寧帝姬的婚事。可中間橫插了謝氏和程篤的婚事,禮部和尚宮局都忙亂不堪,況映又舍不得連着嫁女兒,想再晚上一年再讓淳寧帝姬出降。這樣一來,素黎妃自然是高興的,女兒能在膝下多呆一年,另則讓新駙馬都尉家中也準備得更仔細周全些,大家都從從容容的。左右司宮令滕氏說了,女官出嫁是好事,但都要這麼大操大辦,一個月裏辦出樣子來,她也經不起幾回折騰了。衆人都笑說,還不是謝氏爲尚儀時得人心,否則尚宮局上下怎肯這般出力?

此事本來喜慶,若說有誰不滿,也就是濟王。皇帝將謝氏認爲義妹,程篤自然成了義妹夫,成了皇親國戚。濟王屢次入蜀,都受程篤掣肘,本就不喜此人,如今沾親帶故,也成了他的義妹夫,他能高興的起來麼?偏偏這又是最疼他的母後的主意,故而他也只能在自己府裏擺擺臉色,或是見了程篤陰陽兩句“有個得力的好妻室真是佔便宜”。程篤哪肯受這樣的排揎,便拱手道:“我這也是向濟王學習,要濟王妃這般出身皇室,高貴無比的知禮之女,我自然是心向往之。可以得到,當然是我佔了便宜。”濟王是自幼不喜讀書,只愛舞刀弄槍,自然說不過舌燦蓮花的文臣。喫了悶虧悻悻回府,跟傅珪抱怨,傅珪也不喜皇帝弄些宮人作了義妹,和她也沾親帶故,生生拉低了她的門第。這一條上,這兩夫妻倒是一體同心的。

不過無論如何忙亂,事情終究是緊鑼密鼓地辦出來了。到了五月初,便要過大禮,先三日,男家送催妝花髻,銷金蓋頭,五男二女圖花扇,花粉盝,洗項,畫彩錢果之類。先一日早上下催妝冠帔花粉,女家答以金銀雙勝御、羅花幞頭,綠袍、靴笏等物。

五月初八,榴花紅豔遍照宮闈,一抬紅轎吹吹打打,抬着益陽族姬謝正宜熱熱鬧鬧簇擁去了程府。彼時婚嫁之事,有障車、下婿、卻扇及觀花燭之事,上至士官,下至庶民,莫不如此。至迎娶日,夫家以車子或花檐子發迎客至女家門迎婦,程篤他們自然只能迎到皇城門外。程篤在朝多年,深得皇帝信重,多的是同僚門生,便領數十人,隨其挾車,俱呼“新婦子催出來”,於是輪流作樂催妝上車檐。(1)

尚宮局除了必須要當值的女官,其他都被聖尊後和況映允許出去喝喜酒鬧洞房。這可是從來沒有的喜事,尚宮局的內人女官們個個系了紅綢墜珍珠的發帶,增添喜氣。

崇寧帝姬也入宮來送一送謝氏,畢竟名義上她也是自己的姑姑了。崇寧帝姬和辛沅站在高臺上看着紅紅綠綠一行人出去了,崇寧便笑:“蘇小孃,你可知道?一開始我爹爹並不想認益陽族姬爲義妹的,而是想認爲侄女輩分,這樣你就高了駙馬程篤一輩,旁人也不好再議論你們的舊事。”

辛沅微微一笑:“陛下不會這麼做的。陛下的一向重用文臣,壓抑武將。程篤是能臣,好好地降了輩分,以後他見了濟王只能尊敬長輩,如何還能勸諫?所以還得是平輩才好。”

崇寧帝姬詫異道:“你可真聰明,我爹爹那點心思,全被你猜到了。”

辛沅道:“陛下慧眼識人,不會因微末小事蒙蔽心智的。”

崇寧帝姬道:“我知道你與程大人的舊事。只是如今你獨得爹爹恩寵,兩情相好。程篤孤身多年,身邊也該有登對的人照顧,才能心中舒暢,真正忘卻前塵。這樣各自安好,姻緣得諧,不是很好麼?”

辛沅頷首道:“我想不到的,你都替我想到了。我不敢想的,你都替我辦了。我不知該如何謝你。”

崇寧帝姬懇切地道:“你我之間何用言謝!你與爹爹兩情繾綣,恩愛不疑。有你照顧爹爹,我便是嫁出去了,也很放心。”她言罷,阿舒就來請了,說駙馬都尉沈璩已經到了程府,請帝姬更衣後也去飲喜酒了。

辛沅笑道:“瞧你們夫妻恩愛的,一會兒也分不開。快去罷,若晚了,駙馬可要焦心了。”

崇寧帝姬畢竟新爲人婦,羞的滿面通紅,趕緊更衣補妝,乘轎出去了。

她獨自立在高臺上,五月溫暖的風吹起她的大袖披風,那一撲一撲的,好像她的心跳。她終於對自己最年輕時的往事釋然,也有淡淡的喜悅,也許人生的每個階段,都會有不同的人陪在身邊,直到遇到彼此都最合適的。恰如現今的自己,遇到況映,他許她安穩,她許他安心,這樣就很好。

辛沅慢慢地走下高臺,正遇見守在臺下的的況映。辛沅笑話道:“陛下義妹出嫁,怎麼還不去喝喜酒,幾位王爺都到程府了吧。”

他朝她伸出手,輕輕握住,看着她一步一步拾裙而下,柔聲道:“興王最給面子,一早和王妃就過去了,朕稍晚一點不要緊。去喝杯酒也就回來了。朕還吩咐了何貴,去濟王府接濟王夫婦出來,別誤了吉時。”

到了夜裏,宮門特意晚下鑰了兩個時辰。直到子時,諸人才歸,都學着唱婚禮的祝詞:“料此會,前生姻眷,今日會佳期。喜得過門後,夫榮婦貴,永效於飛。生五男二女,七子永相隨。衣紫腰金,加官轉職。”(2)字字禱祝,都是女兒家的心聲,難免讓女官內人們了聽了心旌動搖,對自己年滿歲數得開恩離宮出嫁更多了幾分期待。

據回來的宮人們說,這一夜程府的喜事辦的很熱鬧,百姓們也贊揚君主聖明仁愛,女官內人出嫁有這般體面。

“這百年來徵戰不斷,男子多數上了戰場,要恢復民生,增加人口,最重要的是女子願意生養。否則男子哪怕夜夜拼盡全力,沒有女子也生不了孩子。”辛沅道,“若女子成日操持家務、田地,侍奉公婆、丈夫,哪有功夫懷孕生子,便是有了,如此勞累生下的孩子也弱。陛下要想增加人丁,最要緊的是女子地位提高,有生養的意願。”況映便下旨,民間女子出嫁,爲增榮光,抬高地位,村、鄉、鎮、縣要各出一鬥米添做嫁妝,女子可穿最低等的團冠霞衣嫁往夫家。便是穿不起,婚禮之日也可向本地官府借用。

“從前生女獎勵酒一壺,豬半爿,兩吊錢;生男獎勵布一匹,雞一只,兩吊錢,如今更說明這些錢財都要交到產婦手裏,由產婦或其娘家人處置。公婆丈夫若要搶奪,便要挨鞭刑。這樣十月懷胎在鬼門關走一遭生產的女子才是實實在在得了好處,喫了這些東西,也能下奶哺育孩子。要不然,這些東西被人奪去,母親喫不好,便沒有奶水,孩子還是養不大。另外,民間還要開設學堂,男女有分,皆要識字。這樣教養出的下一代才不會是無知之輩。”

況映深爲贊同,村塾在男女七歲前可一同讀書,之後分男學堂和女學堂,延請年長有德的老師教育女學。

聖尊後聞知,贊嘆道:“這樣真是大善,大善!往後我大周子民,都是識字知理之輩。”

況映道:“慧妃心中有大丘壑,告訴了兒子,兒子也是既震驚又贊同。”

聖尊後道:“哀家總以爲她得你喜歡,不過是性子容貌出挑些,不料是心中有天下的女子。有她在你身邊,哀家高興至極。”

本章已完結